与人为善陆厌峥哇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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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焱渊焱互攻】碧落承欢番外⑯

       “姑娘,他们坐着马车走了,是朝着宫里那边去的。奴婢打听过了,他们是随尚服局一起出来的,今日就是出来闲逛的,现下应该打算回去了,奴婢看有几个侍从护着,跟到长安路口就不敢再跟了,怕被发现。”小丫头回来禀报道。

  “尚服局?尚服局的奉御每旬初会出宫,”顾兮辞轻声自语道,而后问,“有侍从护着,有多少可看清楚了?”

  小丫头想了一会儿,道:“大约十数人吧。”

  “他们是私自出宫,必不会带太多侍从,大半也是尚服局自家的,”顾兮辞掐着方才首饰上的簪花,在金箔花瓣上留下一条条指痕,目光幽长,“如今世道险恶,他们这样私自外出,若是出了事,是不是也怨不得旁人?”

  “姑娘……”小丫头虽不知刚才那二位到底是谁,却也从自己姑娘的神色中揣度出定是二位贵人,现如今听到顾兮辞的话有些震惊,小心翼翼地问,“这、这不成吧?”

  “你放心,我自有打算,绝不会连累家里,”顾兮辞轻笑一声,慢道,“派人盯紧宫门那边的动静,他们若再出宫,第一时间禀报我。”

  “可是姑娘,老爷近日对咱们院子管束甚严,已经不太准咱们的人随意出府了……这几日还不见姑娘,恐怕还在生姑娘拒婚严家公子的气呢,”小丫头瞧着顾兮辞的脸色,低声道,“奴婢倒是觉得严家公子为人正直,家世也干净清白得很。他家老夫人常年卧病在榻,姑娘嫁过去就是实打实的主母夫人,不必受后宅糟烂事的气,是个顶好的选择呢。”

  顾兮辞薄唇动了动,终究没有说话,手指也微微颤抖着。

  “奴婢觉着,那帝师也不过是外室之子的出身,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靠皇恩眷顾,哪里比得上国公府的世代簪缨……何况老爷也不是没问过帝师的意思,帝师现在,恐怕也没有成婚的心思呢。”

  “不要提他!”顾兮辞骤然将手上的首饰扔到地上,尖声叫喊。

  小丫头吓得战战,不敢再说话。

  顾兮辞面色发白,脑海中尽是他那日对自己说的话。

  她倾慕他这么多年,万事都为他考虑着想,得知他患了头疾,她连夜赶制药草包,只盼能缓解他的病情一二。

  可他非但从未回应过,还为了另一个人扬言要杀了她。

  顾兮辞忽然红着眼睛笑起来,声音凄凉万分。

  “姑娘,姑娘你怎么了?”小丫头担心开口。

  “你回去就告诉爹爹,我嫁。和严家的这门婚事,我同意了。”顾兮辞忍着声音中的哽咽。

  “真的吗?”小丫头很惊喜。

  “但成婚之前我还有很多地方想看一看,不想拘束在家中。”

  小丫头连连点头,欣喜道:“老爷那么疼惜姑娘,定会答应的!”

  顾兮辞也轻轻笑起来,掩住眸中近乎疯狂的执念。

  齐焱瞧着马车厢内半人高的首饰箱子,有些犯愁。

  “怀智你非买下这些做什么,这要怎么带回去?”

  “殿下可以拿去送给齐欢公主,她不是一向喜欢这些?”

  “有道理,那就这么办吧。”

  厢内空间实在逼仄,齐焱拘束地挪动,掀开轿帘的一角,不想浪费出宫的一分一刻。

  只是方掀开帘,就瞧见了一处高楼。

  此楼装潢古朴,楼前有好大一片竹林,十分雅致。

  马车向前驶着,齐焱看清了牌匾上的两个大字:明月相照。

  明月相照?

  齐焱瞧见有一个身影在门前一闪,青衣长群,正是镇吴郡主齐络。

  他心头一动,前世齐络好似就总来这儿,这儿说不定有她与朝臣联络的证据。

  “怀智,我想去这儿看看。”

  “明月相照?”怀智道,“明月相照是最没意思的地方,净是些官员论事饮茶,殿下去那做什么?”

  “孤就是好奇,想去看看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片刻之后,怀智扶着齐焱一起坐在了明月相照顶楼的包厢里。

  齐焱没甚心思品,稍饮了口就道:“孤出去瞧瞧。”

  齐焱跟着齐络好久,七绕八绕终于瞧见她进了哪个包间。

  这包间同右边的缝隙间有一极狭窄的甬道,有小屏风挡着不易被人察觉。

  齐焱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,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
  “主子,陆老尚书一事大理寺那边已经结案,应当不会怀疑到您身上。”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。

  “此事原本并无甚痕迹,听说是陆老尚书的儿子直接去城门查了人员进出名单,才发现的端倪?”齐络问。

  “确实是这样的,属下也不知…为何他会直接去查城门。”

  “恐他背后有人指点,我总是有些不安,”齐络停了一停,问道,“净月司参与过此事没有?”

  “净月司?此事并不在净月司的管辖范围里,这样的小事,惯常只由大理寺处理的。”

 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阵,良久后道:“一定要注意应渊此人,此人心思尤为深沉,绝不是等闲之辈。”

  齐焱听见应渊的名字,手无意识紧了些。

  “是,属下晓得。只是这一次未能成功,咱们的人就无法在兵部继续安插人手了。”

  “只要守住身份,一切就还可以从长计议。还有城防司的林惊羽,他知晓两年前的很多事,是个隐患,必要时寻个由头打发出京就是。”

  林惊羽…

  齐焱神色微动。

  那曾是外祖父手下的人,官职几番调动之后,去了城防司。

  齐络说此人是个隐患…那他会不会也晓得几年前的内情?

  “殿下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肩膀蓦然被人一拍,齐焱吓了一跳,忙捂住了怀智的嘴,带着他匆匆离开了。

  内室之中骤然一静,齐络对面的人神色一肃,低声道:“有人,走!”

  齐络面色微寒,道:“绝不能留活口。”

  “是。”那人出了包厢,朝楼下的几个大汉使了眼色,那些人立刻会意,纷纷聚了过来。

  齐焱拉着怀智下楼,却被这几个彪壮大汉堵在楼梯。

  齐焱皱眉:“你们干什么,让开!”

  领头的大汉冷笑了一声,道:“小公子,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些,要不然可是会很疼的。”

  “你们是什么人,敢拦我家公子?”怀智也皱了眉。

  齐焱瞧来者不善,立刻朝外间大喊:“来人!”

  外间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,立刻跑进明月相照,却被另几个大汉堵住。

  还不等侍卫拔刀,已经被那些人拿刀刺穿了脖颈。

  一击毙命,血溅了满地。

  那些人都有上好的功夫在身,人又众多,对付起那十数个侍卫并不吃力。

  只是顷刻功夫,长街已经躺下了一片。

  明月相照本是个雅地儿,楼中的小厮大惊失色,想要劝阻却又不敢上前。

  怀智吓得一抖,紧紧拉着齐焱的手,将人往自己身后拉。

  齐焱一时间面色微白。

  面前的大汉持刀走过来,凶神恶煞写了满脸。

  “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?”怀智强撑着质问,“还要不要命了?”

  “管你们是什么人,反正今日谁也别想走出这儿!”大汉下颌微扬,立刻有人上前。

  齐焱和怀智被强行分开,眼见那刀就要划到怀智身前,齐焱飞速拾起身旁的高脚瓷瓶,狠狠朝大汉砸去。

  瓷瓶应声碎裂,大汉却分毫不动,倒是带着讥讽的轻笑转过头来。

  “看来你是想死在他前头了。”言罢,他就高高举刀,欲朝齐焱挥去。

  明月相照中的各个包厢中好些人听见骚乱,有几人探出头来。

  瞧见是这情形,却不敢多过问。

  谁不知道明月相照惯是高官前来的地方,如今既敢在这儿当众杀人,想来定是位高权重又浑然不怕法度的人物。

  “怎么这么吵?”有二人骑马经过明月相照楼外,瞧见一长街的血迹,皱了眉。

  “萧小将军,快救救我们家小殿下!”被刀穿透胸膛的侍卫拼尽最后的力气爬到萧承煦跟前。

  “殿下?”萧承煦和身侧的齐骁对视一眼,神色骤变,二话不说便下了马。

  “萧将军!”齐焱眼尖,瞧见了他。

  萧承煦手握长弓,一只箭飞驰过去,将那人手中的刀钉落。

  他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,身上功夫极好,门口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
  齐骁虽是皇子亦从过军,有他做帮手,楼下那些人很快被解决干净。

  楼上的大汉招呼起长刀准备拼杀过去,却被萧承煦轻松躲过。

  他手握利箭,又准又狠地插进领头人的喉咙。

  另一个大汉刚准备将齐焱推下楼梯,齐骁疾跑了几步,揽住他皇兄的腰,将人护在身后。

  齐骁低头拾捡了碎瓷片,狠掷过去,又一人捂着眼睛哀嚎倒地。

  齐骁望着他问:“太子殿下没事吧?”

  “没事……你们来了,快,快去那个包间,方才有人在谈……”齐焱领着齐骁匆匆跑到楼上那个包间,一打开门,却早就没了人影。

  萧承煦将最后一人制服,也随着齐焱上了楼,瞧了眼那空荡的包间,问道:“在谈什么?”

  “有人逃了么?我去追!”齐骁道。

  齐焱摇摇头,道:“他们定然对这儿很熟悉,大约是追不上了。”

 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,就无法治齐络的罪,此事还是要与应渊商量才是。

  “那就别追了,回宫吧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几个人一同往外走,却听到了马蹄踏地的声音。

  领头的是城防司的林惊羽,瞧见皓星门前横尸一片,登时神色大变。

  天子脚下,皇都之中,竟还有人敢这样为所欲为?

  他遥遥就瞧见了萧小将军和九皇子,瞧见他二人无恙才略略松了口气。

  “臣给小将军、九殿下请安,臣不知为何这街上为何会有贼寇,明月相照这儿向来是最安稳的……好在二位贵人无恙,要不然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
  “你确实万死难辞其咎,若不是今日我二人在场救了太子殿下,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儿吗?”萧承煦向来随性乖张,少有现下这般冷着脸的时刻。

  一句话撇过来,分量极重。

  太子殿下?

  林惊羽眩晕了一阵,半晌抬起头来确定他的确是那个意思,又瞧见他身侧的的人,一时间冷汗几乎将衣衫浸透。

  “臣万死…”

  半晌又匆匆站起身,咬牙切齿地指挥人去抬那些大汉:“都把人给我救活了,连夜审讯,必须让他们招出幕后主使!”

  “没用,”萧承煦瞥了一眼,道,“这些人都是死士,瞧着臂上的刺青,大概还都是从前犯过罪做劳役的。偏远地带可以买卖这些人的性命。”

  林惊羽气得眼冒金星:“到底是谁敢如此猖狂?”

  “此事不容轻视,后续交给大理寺追查吧。”齐骁微凝眉道。

  “是该如此,不过……”萧承煦忽然想起什么,侧眸望向齐焱道,“事情闹得这么大,恐怕陛下会知道了。”

  御书房中,皇帝狠狠一拍桌案,满室的人都吓得屏气噤声。

  “你如今胆子大了是不是,还敢私自出宫,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干的?若不是有萧承煦和骁儿在,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?”

  齐焱在梯下跪着,深深把头一低。

  “回父皇,是儿臣非要出宫的,父皇要怪就怪儿臣吧。儿臣今后定然好好悔过,绝不再犯。”

  “都是朕一味纵容你,让你胆大包天,你真以为朕不会打你是不是?”皇帝眉头拧得很紧,怒道,“来人!”

  “诶唷,陛下…陛下可使不得,太子殿下这身板自小就不太好,一杖怕是都受不住的呀!”皇帝身边的老内侍也在一旁求情。

  皇帝终于敛了些怒气,瞧着人老实地跪在殿下道:“你不是想出去吗?从即日起,禁足在自己宫中,非诏不得外出!”

  齐焱僵了僵,而后微抬起眼来,悄然看向大殿另一侧的方向。

  应渊方才正在与父皇谈论正事,此刻还候在一旁,不过看上去似乎…并没有帮他求情的意思。

  齐焱眼巴巴地抬眸瞧了一眼又一眼,那人终于遥遥望过来。

  神色有几分冷。

  齐焱暗自叹了口气,刚准备放弃却听到他淡声开口:“陛下息怒,太子殿下白日里还要来学堂进习,若就这样禁足了,恐怕要落下好些课程。前些时日太子殿下的功课才有了长进,在飞花宴上也有不错的表现,若是如今就此荒废几个月,实在可惜。”

  齐焱之前在飞花宴确实表现不错,所有人都有目共睹。

  皇帝微皱眉思量了片刻,道:“他这样胆大妄为,怎能轻易揭过。”

  “陛下所言极是,太子殿下实不该私自出宫,当将宫中训诫誊抄百遍,以儆效尤。”

  齐焱不可置信地瞪着他。

  宫中训示录足有上千字,誊抄百遍…

  皇帝凝眉片刻就点了头:“焱儿的字迹不算工整,就依帝师所言吧,在誊抄期间好好反思,切不可再肆意妄为。”

  父皇既已发了话,又比方才的禁足好了不少,齐焱连忙应了下来,不敢反驳。

  承欢殿内灯火通明,齐焱伏案奋笔疾书。

  这训示录实在太长,齐焱才抄了五遍手腕就已酸透,拿笔都费力气。

  这时外面忽然来了人通传,是净月司的人。

  齐焱揉了揉眼睛,立刻从椅子上立起来,瞧着那小侍卫。

  “见过太子殿下,飞花宴对策的卷纸被墨迹毁了,帝师说还有一些需要记录下来,特请太子殿下去净月司一趟。”

  齐焱瞧着没抄完的训示录,心中还有余气,张牙舞爪道:“我正想去找他呢!”

  应渊在净月司等着,远远就瞧见满脸不高兴的小少年。

  “有要问的赶紧问,我还忙着呢。”

  应渊瞧他一眼,缓道:“自不敢浪费殿下时间,对策我录好了,殿下瞧瞧可有错处?”

  一页写满字的宣纸铺在自己面前,齐焱愣了愣,瞪圆眼睛回望着他。

  他就不信……他真能全然将自己说的默写下来不成?

  只是抱着那宣纸读了半晌,一字一句,尽是他当日说过的话。

  齐焱微恼:“你都写好了,还叫我来做什么!”

  应渊将笔搁下,轻声道:“宫外凶险之地不少,居心不正之人也甚多,殿下心思单纯,实不该孤身前往。”

  “我,我也不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啊……”齐焱攥着衣角,忽然抬起眼看向他道,“我要是说想杀我的人是齐络,你信吗?”

  应渊回望过去,眸底漆黑:“殿下今日在明月相照听见了什么?”

  “就是,我恰好看到齐络,又偷听到她与旁人说话,他说陆老尚书一事就是他所为,他还让人小心你……”齐焱顿了会儿,忽而想起什么,加了句,“对!她还说她爹爹想造反,自己坐上那位置。”

  “造反?”应渊低眸,重复着这两个字。

  齐焱有些紧张地瞧着他。

  不过应渊并没有多问,片刻后点头言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“你不信我说的?”他这反应实在太平淡,齐焱微皱眉。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我上次就说了,”齐焱瞧着他的神色,慢吞吞道,“如果齐络真的是洛魈族人,她又意欲寻我复仇,这不是正能证明我外祖父的清白……如今她想要谋反,又企图杀我与怀智灭口,若借此强刑严审,未必审不出什么,还有…”

  “光凭殿下所听之言,并不是有力证据,不能用强刑。何况大理寺已经接手,殿下放心就是,”他神色稍稍淡了些,片刻道,“无论是过往还是现在,都是前朝的事,与殿下无甚关联,殿下在参政之前还是不要插手为好。”

  齐焱对他的情绪向来敏锐。

  只觉得每每一提到外祖父一事,他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,冷淡又疏离。

  陌生得让人难过。

  “殿下还想说什么?”

  原本想问他林惊羽的事,也堵在了口中。

  他既从未信过徐家,自不必再与他提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

  应渊凝着他神色,缓声道:“我送殿下回去。”

  “不用了,忙你的吧。”齐焱绽开一个笑。

  “殿下可是恼我今日殿上所言?”

  闷了会儿,齐焱没说实话,抿唇称:“是啊,你就不能再给我求求情……”

  话没说完,一叠写满字的纸递到自己跟前。

  “剩下的我也帮殿下抄,”应渊抬眼看他,声音带了点温度,“别不开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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